尽管表面看来形势严峻，政治环境充满挑战，但拜登的立场转变表明党内共识正在形成，改革最高法院的道路即将拓宽。

当地时间周一，拜登宣布支持最高法院全面改革，这延续了拜登总统在夏季的戏剧性转变。在《华盛顿邮报》的一篇专栏文章中，拜登推动最高法院法官的18年任期限制和具有约束力的道德准则——尽管他长期反对此类措施——以及推翻法院最近做出的总统免于刑事起诉的宪法修正案。

这是否为时已晚？

毕竟，拜登现在已经是跛脚鸭总统，而他所面对的共和党控制的众议院根本不会考虑这些提议。即使民主党在拜登担任总统的前两年完全控制了华盛顿，该党也回避了最高法院的改革——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拜登本人的矛盾和顽固。

事实上，上个月，正当最高法院发布又一个充满争议的任期最终意见时，我开始对国会内外的广大最高法院改革倡导者进行调查，发现他们对白宫的不作为感到非常沮丧。

“我同意你的看法，对他们来说这不是优先事项，”最高法院改革的主要民主党支持者谢尔顿·怀特豪斯参议员（民主党-罗德岛州）告诉我。

非营利组织“政府监督项目”宪法项目主任莎拉·特伯维尔谈到总统进一步参与时表示：“我认为这会有很大的帮助。”

随后，有消息称，拜登将在其作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最后努力中支持改革法院的提案，几天后，他决定退居二线。

现在，尽管表面看来形势严峻，但通往最高法院改革的道路已经开始成形。根据在国会山内外进行的采访，如果民主党人能在11月大选中获胜，他们实际上可以达成共识并采取战略，从而支持拜登的立场，并在法院采取行动。

首先，拜登的三点建议具有明确的政治逻辑。任期限制和道德改革在民主党人和法院改革倡导者中获得了最多的支持，而且它们在政治上比增加法院席位争议更少。尽管左翼对增加法官人数仍抱有热情，但与我交谈的人几乎没有人提出这种做法。

至于拜登提出的关于总统豁免权的宪法修正案，这个想法实际上可能不会有什么进展，但它凸显了法院最令人震惊的裁决之一，并将法院与唐纳德·特朗普联系在一起，当然，在这项裁决中，他任命了六名法官中的三名法官。

最终，改革倡导者需要的选举场景是民主党在秋季的三连胜——控制白宫和国会两院。

众议员汉克·约翰逊（民主党-佐治亚州）表示，这是在该领域通过重大立法的“唯一可行方法”。他指出，在法院取得重大政策胜利的共和党人“不想改变现行制度”。

白宫对此表示赞同，并补充道：“我们需要找到应对共和党阻挠议事的方法。”目前，参议院通过大多数立法需要60票，而到目前为止，少数民主党参议员不愿打破这些规则。

不用说，民主党要在11月获得这样的三连胜并不容易，但尽管选举和政治障碍重重，现在公众和政治上推动最高法院改革的势头可能比最近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大。

几年来，法院的公众支持率一直徘徊在历史最低点附近——大约40%——有迹象表明，最近情况甚至变得更糟。

在福克斯新闻于7月初进行的民调中，法院的支持率创历史新低，仅为38%。此前，特朗普因涉嫌试图窃取2020年总统大选结果而获得部分刑事豁免。与2017年3月创下的58%的历史最高值相比，此次民调的认可度下降了20个百分点——而特朗普的三名任命恰好是在此前得到确认的。

福克斯民调中超过75%的受访者（包括大多数共和党人）还表示，他们支持对法官实行18年任期限制。即使假设共和党支持率在共和党政治家发起严重反击时（或之后）有所降低，在美国人很难找到他们基本认同的重大政策问题时，这些数字无疑令人震惊。

我们不难发现美国人的普遍沮丧情绪的根源。当然，法院因一系列与共和党提名的克拉伦斯·托马斯和塞缪尔·阿利托有关的严重道德争议而饱受诟病。尽管这些事件备受瞩目且被广泛报道，但法院在公众和政治地位方面面临的更大问题是其判例——尤其是近年来共和党任命的六名法官发表的一系列充满政治色彩的意见，这些意见与共和党的政治优先事项和当务之急完全一致。

在过去的几年里，法院中六名共和党任命的法官推翻了堕胎权，使通过枪支管制立法更加困难，使平权行动无效，并否决了拜登学生贷款豁免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这是他的标志性国内政策倡议之一。

仅今年一年，最高法院法官就推翻了禁止在半自动步枪上安装所谓撞针的禁令。他们让党派和种族选区划分变得更加容易。他们严重削弱了联邦政府通过其机构执行联邦法律和法规的能力，并推翻了要求法院在解释模糊的联邦法律时服从机构的几十年司法原则。当然，他们以豁免裁决的形式向特朗普赠送了一份重要的政治和法律礼物。

所有这些裁决都是以6比3的投票结果做出的，其中共和党任命的法官占多数。所有这些裁决都遭到了批评家的猛烈抨击，被视为最高法院失控的象征。

华盛顿自由派监督组织“公民责任与道德”主席诺亚·布克宾德表示：“最近这一届最高法院说服了很多人——很多美国人，还有更多的拥护者和国会议员——相信这确实是一场危机，需要采取行动。”

尽管拜登在担任总统期间大部分时间都反对最高法院改革，但现在我们显然可以把他算作改革派的其中一员。

拜登在任期间一直批评法院的裁决，但迄今为止，他在结构性改革方面最重要的举措是在2021年成立了一个委员会来审查该领域的想法。作为华盛顿官方的一个典型拖延战术，该委员会编写了一份冗长、无定论且笨拙的报告，拜登政府立即将其束之高阁。

随着拜登的立场转变，副总统卡玛拉·哈里斯成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改革倡导者对她的当选可能会改变现状持谨慎乐观态度。

哈里斯不仅立即在周一支持了拜登的提议，而且早在2019年竞选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提名时，她就对最高法院改革表示了兴趣。她当时表示：“我们正面临对最高法院信任危机的边缘。我们必须直面这一挑战，为此，一切都在讨论之列。”

在接下来的几天和几周内，我们将更清楚地了解哈里斯打算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其中最紧迫的问题是：她是否会将最高法院改革作为竞选特朗普的主要议题？如果当选，她是否会花费政治资本来支持一些措施——无论是结束参议院的阻挠议事还是制定某种例外——即使民主党在秋季重新控制参议院并夺回众议院，这些措施对于通过改革立法也是必要的？

如果哈里斯在11月获胜，民主党人控制了国会参众两院，她将处于领导推动改革的有利地位。国会山内外的改革倡导者在采访中表示，他们已经在考虑可能的立法策略。

民主党人可能首先提出道德改革方案，以软化政治立场，如果成功，则继续推动通过立法，对法官实行任期限制。正如怀特豪斯和其他人所承认的那样，民主党人要想通过任何重大法案，可能不得不面对参议院的“阻挠议事”行为。

“规则改革对于在这里取得任何进展都至关重要，”法院问责制组织的联合创始人兼执行董事、白宫前助手亚历克斯·阿伦森（Alex Aronson）表示。他补充道：“在目前的‘阻挠议事’规则下，民主或任何重大进步优先事项都无法取得进展。

支持者广泛赞同任期限制，而不是增加法院法官人数，因为这是一项政治影响较小且不会造成两极分化的改革措施，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将以对选民负责的方式改变法院的构成。它不会提供许多人（尤其是左翼人士）希望看到的快速解决方案，但快速解决方案似乎在短期内政治上并不可行。

即使成功推动针对法院的立法，斗争也不会就此结束。任何通过的法律都可能面临宪法挑战，这些挑战可能最终会提交到最高法院，但现在就排除任何宪法理由的提案还为时过早。毕竟，两党都有许多宪法学者和立法者对最高法院的任期限制表示了兴趣。

此外，还有一条不言而喻但不可否认的法律现实政治因素：如果由共和党任命人员控制的法院推翻旨在限制他们的任期限制的法律，这本身就会引发一场我们一生中从未见过的宪法危机。他们真的会这么做吗？他们可能会，但这不会阻止我们的努力。

与此同时，一些改革倡导者认为哈里斯和民主党人有机会在选举前争取支持。

“最高法院是一个必胜的话题，”倡导组织“修复法院”的执行董事加布·罗斯最近告诉我。他说：“我们了解到，在2022年，”当时，在法院在多布斯案中推翻罗伊案后，全国各地的民主党人都在为堕胎权而竞选。

但据前美国劳工联合会-产业工会联合会（AFL-CIO）政治事务主任迈克尔·波德霍泽所说，最重要的是，民主党人应该关注实质而非过程。他说：“与共和党提名的最高法院法官（最著名的是多布斯）推行的决定作斗争，会比以改革法院为中心的论点更受欢迎。

这个问题似乎非常适合哈里斯，她作为副总统将生殖权利和多布斯的影响作为主要关注点。随着8月中旬芝加哥民主党大会的临近和今年总统选举的最后冲刺，她也许能够以一种拜登从未能够或从未愿意的方式将最高法院纳入竞选议程。

作者简介：安库什·卡多里（Ankush Khardori）是《POLITICO》杂志的高级撰稿人，曾担任司法部联邦检察官，专门负责金融欺诈和白领犯罪案件。他还曾在私营部门从事复杂的商业诉讼和白领公司辩护工作。他的专栏《法治》以不加修饰的方式探讨国家法律事务和法律的政治维度，而这两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文章信源：Politi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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