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让女人拿起枪,然后呢?| 叙利亚专题02

Célès
2022-05-13
來源:浦口工厂PukouFac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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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这是女人参与的战争,是你我所不曾看到和了解的战争。” ——阿列克谢耶维奇


战争从未让女性走开。不仅仅是炮火的攻击,战争中对女性的性暴力是系统和计划的,并非某个特定族群的性之恶,它贯穿了整个人类历史:


在《荷马史诗》和《圣经》里多次描绘女性的身体是正当的战利品,是男性“英雄”们可以随意处置的,古罗马人掠夺萨宾妇女的故事也早已经在美术史上广为流传;在我们相对熟悉的二战时期,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比如在我们脚下的土地上,也曾有一群被冠以“慰安妇”的女性饱受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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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ape of the Sabine Women, Giordano Luca ,1634–1705.


直到1992年,女权律师麦金农代表波斯尼亚和克罗地亚妇女起诉前南斯拉夫内战中的塞尔维亚人,控告他们犯有种族灭绝罪。该诉讼罪最终将战争中基于国族、种族或宗教的强奸(强迫卖淫和强迫怀孕),裁定为种族清洗的手段。


这个前所未有的诉讼发生在20世纪末,但并不代表这一切会在21世纪消亡,它依然正在且持续的发生。比如在全世界聚焦的乌克兰,除了往常一样的大兵、人贩子和皮条客,还有“子宫”:那些怀着别人孩子的代孕母亲,此刻想必是更加透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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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cKinnon at the Brattle Theatre, Cambridge, 2006


只不过在现在,越来越多的女性选择自己拿起枪。据乌克兰的官方统计,乌克兰女兵在乌克兰正规军队里所占比率为17% ,这还不包括那些自愿参战的普通女性。


乌克兰国民警卫队的伊里娜·茨维拉(Iryna Tsvila)是第一批在行动中丧生的人之一,她是五个孩子的母亲。似乎对于乌克兰女性来说,给予武器才是最直接的帮助,因为如果不战斗,等待她们的便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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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女性参军从不是一个新鲜事,超过100万名15-30岁的苏联女兵参加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她们中有医生、护士,还有伞兵、坦克兵、重机枪手、狙击手。我们的红军队伍里也曾有大量女兵。


她们被俘时遭受的酷刑与被当作战利品的女性别无二致,而在战后,归来男人炫耀军功,女兵们只能艰难度日——因为男人们鄙夷那些受到战火摧残的女人,“正常的女人会去开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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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女兵合影


我们不愿再看到牺牲自己保家卫国,同时承受着双重剥削的女性,却只沦为政治宣传和政权巩固的工具,用完即丢,被官方话语无情地掩盖。


因此库尔德女战士们的战斗令我们感到欣慰,她们有着明确的政治目标,明白只有建立一个民主平等的社会才能将她们真正地解脱出来,除了拿起枪炮英勇战斗,争取权利和战后巩固也是极其重要的环节。


这群女孩让我们看到了别的可能性。


参考资料:

  1. 《人性中的善良天使》,斯蒂芬·平克

  2. 《我是女兵,也是女人》,阿列克谢耶维奇

  3. 《战争中的乌克兰女性|与此同时》 ,同时hxotnongd

  4. 《强奸的根源:古老的厌女症》,王梆(豆瓣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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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库尔德女战士是如何成为“ISIS克星” 的?


叙利亚战争进入第三年,正是ISIS最为猖獗的一年。从当年的割据地图中可以看出,ISIS一度占领叙利亚的半壁江山(灰色区域),无论阿萨德政府军还是反对军,都难以与之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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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叙利亚北部,被ISIS夺取家园的库尔德人,不得不艰难打起反击战。

一支亮眼的女子军登上历史舞台,引起世界瞩目——库尔德女子自卫军(库尔德语简称YPJ)。她们在战事中表现英勇,不让须眉。她们反对宗族制度,为库尔德人民尤其是女性权利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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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men of the YPJ mark the end of the Raqqa fight in Naim Square, October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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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ng women training to join the YPJ in northeastern Syria,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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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hters from YPJ participate in a military parade on March 27, 2019


2015年,她们与叙利亚克军事委员会(MFS)、库尔德前线旅(Jabhat al-Akrad)、北方太阳纵队(Shamal al-shamal)等团体共同组成叙利亚民主军(SDF),这一组织也获得了来自美国的军事援助。2017年,在YPJ女指挥官们的领导下,SDF最终击垮了IS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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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22年最新的叙利亚割据地图中,可以看到,ISIS(Daesh)现在只在很有限的范围内活动;叙利亚东北部基本由库尔德及同盟军占据。

那么,库尔德女战士,究竟是如何成为ISIS克星的?

“没有姓名”的库尔德人

很多年间,库尔德几乎是一个“不能拥有姓名”的族群。

作为中东第四大民族,近3500万库尔德人分布在土耳其、伊朗、伊拉克和叙利亚边境的广阔山区。但在这四个国家,库尔德人的身份都难以得到官方认可。他们没有权利使用库尔德语、庆祝库尔德传统节日,甚至连拿出生证、结婚证、护照都很困难。他们自建的政治组织,也被官方政权宣布为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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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2004年,风向发生了变化。在美国驱逐萨达姆后,北部的“禁飞区”成了伊拉克库尔德人的安全地带,伊拉克宪法开始承认库尔德人权利,这也让叙利亚库尔德人看到了希望。

他们走上街头,希望与阿萨德政权对话。尽管抗议活动遭到严重打压,但库尔德民主联盟党(Democratic Union Party)却悄悄发展起来,秘密传播其思想并聚集追随者。这一政党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土耳其库尔德工人党(PKK),一个号称要建立“独立社会主义库尔德民族国家”的组织。

早在1970年代,PKK就开始在叙利亚扎根。创始人是一个名叫Abdullah Ocalan的土耳其人,被土耳其政府视为眼中钉。

阿萨德政权“收留”了他,以此与土耳其博弈。作为交换,Ocalan同意将自己的“招募”重点放在土耳其,而非叙利亚。1997年,美国同意土耳其的要求,将PKK认定为恐怖组织。同时,失去了苏联支持的阿萨德,也只好将Ocalan驱逐出境。但Ocalan的思想已在叙利亚库尔德人中慢慢传播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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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dullah Ocalan


Ocalan在思想演变过程中,受到了美国人Murray Bookchin(1921~2006)的重要影响。Bookchin提出的“自由意志城镇自治主义”(libertarian municipalism),以及“政治的女性化”(feminisation of politics,既指增加女性参与政治、施政服务于女性权益,也指政治中贯彻女性视角、立场和精神气质),在后来的叙利亚库尔德人运动中也得到了实践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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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rray Bookchin

库尔德女性的命运反转

库尔德女战士能成为ISIS克星,或许多少与她们的族群性格有关。

《说吧,叙利亚》中,1946年,年轻的阿加莎·克里斯蒂记录了自己随丈夫前往叙利亚考古的经历。在库尔德人与阿拉伯人共同生活的村庄里,她发现:

他们过着一样的生活,信奉同一种宗教,但你绝不会将库尔德女子错认为阿拉伯女子。阿拉伯女子必定谦逊而羞怯,同她们说话时她们会将脸转向一侧;她们要是看你,一定离得很远。她们笑起来羞答答的,脸背过半边。她们清一色穿黑色或深色。没一个阿拉伯女人会主动去和男人说话!

库尔德女人则确信自己和男人一样好,甚至更好!她们跑出自家的房子,和男人们一个个开玩笑,整天都嘻嘻哈哈的。丈夫们只有受欺负的份。杰拉布鲁斯来的工人们大为震惊。

在2011年叙利亚战争爆发前,叙利亚库尔德女人跟中东其他地区的女性一样,很难摆脱“被掌控的人生”。她们的受教育机会十分有限,很难获得经济独立的机会,几乎被排除在公众生活之外。家庭几乎是她们唯一的生活。

在《The Daughters of Kobani》一书中,几位YPJ女指挥官分享了她们此前的人生经历:

Azeema,一个从小就跟男生正面刚、打定主意不结婚的女孩,却受到周围人的各种质疑。

Rojda,一个从小爱踢球的女孩,但家人都劝阻她,说这是男孩子的运动。

Znarin,一个梦想当医生的女孩,先被家人剥夺了继续上高中的权利,又被剥夺了自由选择恋人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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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越来越多人通过学习Ocalan的思想,逐渐有了女性权利意识,但在整个库尔德地区,传统观念依然根深蒂固,仅凭个体力量根本难以撼动。而叙利亚战争的爆发,某种意义上也给这里的库尔德女性带来一个“命运反转”的机会。

叙利亚战争爆发后,阿萨德政权为保住更重要的战略要地,在2012年初,从库尔德人居住地撤出了部分军队。此时,各路极端武装分子都开始打起库尔德地区的主意,而库尔德人民保卫军(YPG)很快证明了他们是最有效的自卫军队。

Azeema、Rojda们也加入了YPG,与男战士们一起作战。但她们慢慢也产生不满:“为什么功勋都是男人的?明明女战士也在战斗中证明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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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olution in Rojava

2013年4月4日,库尔德女子自卫军YPJ正式成立,与YPG在军政上并行,二者从属于民主联盟党。在YPJ,女性对自己的决定和行为负责。她们可以领导男战士,但不听命于男战士。

她们的目标,是建立一个民主平等的社会,把女性从歧视和迫害中解放出来。通过对抗ISIS,她们证明了女人也可以打仗,而不只是男人的附属品。对她们来说,军事胜利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长期的政治和社会变革。

They wanted to serve as a model for the region’s future, with women’s liberation a crucial element of their quest for a locally led, communal, and democratic society where people from different backgrounds lived together.

For the young women fighting, what mattered most was long-term political and social change. That was why they’d signed up for this war and why they were willing to die for it. They believed beating ISIS counted as simply the first step toward defeating a mentality that said women existed only as property and as objects with which men could do whatever they wanted.

2014年1月,库尔德民主联盟党《社会契约宪章》生效。宪章中写道:“妇女参与政治、社会、经济和文化生活的权利不可侵犯。”“立法议会和所有管理机构、机构和委员会,都要有40%的女性代表。”这些章程甚至比很多发达国家都走在前面。

从此,库尔德人领导的每个城镇都设一个公民委员会,由一男一女共同管理。每个城镇都有一个妇女委员会,妇女可以争取自己的经济、社会和政治权利。如果遇到家暴或强迫婚姻,也可以在这里寻求保护。

通过这样的“妇女公社”,库尔德女战士们不仅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改变了更多平民妇女的命运。

浴血之战:从Kobani到Raqqa

2014年,ISIS攻城掠地,肆意发动爆炸袭击,斩杀平民人质,炸毁千年古迹,贩卖妇女充当性奴……种种血腥杀戮和种族灭绝政策震惊了世界。很多人从阿富汗、车臣、索马里、利比亚、伊拉克辗转来到叙利亚加入ISIS,其中不少都有对抗美军的经验。

2014年9月,ISIS开始围攻Kobani。对ISIS来说,拿下Kobani,就能接连拿下其他库尔德地区,进而控制整个叙利亚-土耳其边境,更别说库尔德人还是他们眼中的“异教徒”。

在大量重型武器和50辆坦克的加持下,ISIS迅速占领了300多个村庄和部分城镇,实施大规模屠杀。于是,一群扎着辫子、戴着花色头巾、手拿AK-47的女战士,就这样开始了抵抗之战。

这是极其惨烈的一战。YPJ一开始就领教了ISIS的不按常理出牌:自杀式炸弹袭击者、使用装满炸药的“自爆卡车”,还有无处不在的“伪装炸弹”——垃圾堆、摩托车、果汁玻璃瓶装填炸药……

无论作战经验还是武器装备,YPJ都比不上对方。但她们没有放弃。指挥官Azeema连续多日没有睡过一个超过半小时的觉,就是不想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

Kobani引起了国际社会注意。但这个三面被ISIS围攻的地方,国际组织要想施以援助,只有穿过土耳其,而土耳其政府却拒绝建立安全通道,甚至多次以武力阻挠。国际医疗救援组织不得不花费数月与当局斗争。

在美国,媒体和大众对Kobani的关注和同情日益强烈。民间压力加上反恐需要,让美国政府终于决定出手。

他们成立了国际联盟,对ISIS进行空袭,并向YPG/YPJ空投武器,还派遣特种部队给予地面支援
(前来援助的美国大兵,总是习惯性地先跟男战士握手,结果发现他们身后的女战士才是指挥官。

获得援助的YPG/YPJ,终于看到胜利的曙光。一向战无不胜的ISIS,首次遭遇重大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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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zzema poses with the YPJ flag on the outskirts of Kobani in 2015


四个月的激烈战斗后,2015年1月,Azeema和其他指挥官们站在黄色旗帜前,宣布Kobani战役的胜利结束。她相信,全世界都看到了这支女子军的力量。

“Now that Kobani is free, what we want to tell the world is that women have played a great role in liberating this town.”

Kobani的女战士照片,成了YPJ最有力的招募工具。她们很快从几百人增加到上千人,并在叙利亚东北部各地开设培训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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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adside signs in Qamishli celebrate YPJ


但与国际盟军的合作,却是道阻且长。在库尔德人居住区以外的ISIS据点,美国要想合理地支持库尔德武装力量,就要拉拢阿拉伯人加入这支盟军。美国方面表示,如果叙利亚库尔德人能拉拢阿拉伯人,那么他们就会支持这支联合部队。

2015年10月,叙利亚民主军(SDF)正式组建。这是一支由叙利亚库尔德人、叙利亚阿拉伯人、叙利亚亚述人和叙利亚土耳其人武装势力共同建立的军事同盟,并从美国和欧盟获得大量援助,在军事上YPG和YPJ是主导力量。

就这样,在叙利亚现代史上,库尔德人首次不仅控制了自己的聚居区,还控制了幼发拉底河东北岸的阿拉伯人聚居区。

2017年,SDF向ISIS大本营Raqqa发起进攻。如果说Kobani是一堂城市战的“入门课”,那么Raqqa无疑是“大师班”:遍地都是ISIS的地雷,狙击手埋伏在屋顶,射杀任何试图逃跑的人。Rojda知道,这场战斗拖得越久,就会有越多平民被ISIS当成“人肉盾牌”。而平民所在的建筑物,美国方面也不能轻易轰炸。

经过数周的战斗,SDF动摇了Raqqa旧城大部分地区,但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每天都有约20栋建筑物被夷为平地,数百名自卫队战士死亡,大量平民在逃离时死亡。即使驱逐了ISIS,危险也并未消除,残垣断壁里不知哪里就有ISIS留下的“伪装炸弹”。

2017年10月17日,Rojda在Raqqa市中心的Naim广场,正式宣布Raqqa战役的胜利。她们无所顾忌地挂出YPJ的旗帜和精神领袖Ocalan的画像,哪怕明知这意味着,美国人很难继续公开站在她们这一边。

(在美国网站Gawker曝出的2012年Facebook“温和化指南”中,“国际合规”一节写道,虽然YPG/YPJ旗帜可以被忽略,但支持展示Ocalan的内容会立即删除。因为多数国家对Ocalan贴的标签都是——恐怖组织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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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jda waves the SDF flag in Raqqa’s Naim Square, October 2017


比打仗更难的,是战后的巩固与重建

近几年,库尔德女战士在社交网络广为传颂,一些涉及叙利亚冲突的影视作品也都会体现她们的骁勇形象。

但库尔德女战士最为难得的,不仅是她们的勇气和战斗力,还有在多变国际局势中的洞见能力、应变能力与博弈能力。她们知道单凭自身能力不足以稳操胜券,因此会积极通过各种网络途径争取国际援助。

她们也知道,当结盟不再直接有助于美国反恐利益的那一天,美国人会毫不犹豫地抛下她们独自应对接下来的挑战,但这并不影响短期内的信任与战略合作。

她们会督促合作方帮她们争取联合国的话语权,推进叙利亚和平进程,也为自己的政治计划争取更多时间。她们在接受援助的同时,保持了自己在军政上的独立性,避免了像部分反对军那样,几乎沦为外国政治资本的“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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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 forces on patrol in northeastern Syria in 2019


更重要的是,她们有着非常明确的政治目标,以及持续的落地执行能力。哪怕身处内忧外患的冲突地带,她们也会在取得胜利的第一时间,在当地成立妇女委员会,组织妇女讨论经济、社会和政治问题,推动民事委员会满足妇女的各种需求。

的确,她们已经拿起武器,化身狙击手和指挥官,牺牲众多队友,才终于获得社会认可,成为平等的参与者。但对更多年长的库尔德人,以及其他族群来说,女性平权仍然是一个激进的想法。

在阿拉伯人占多数的社区,妇女作为政治代表的想法备受质疑。从库尔德社区内部到外部,她们都面临着来自男权社会的压力,要求她们在妇女权利问题上放慢脚步。

在各个国家的政治革命中,这样的情况一再出现:妇女帮助领导革命,但胜利的果实依然属于男性。库尔德女战士们不愿重蹈覆辙。关于地方民主和女性自治的愿景,究竟如何才能在战后得到巩固?

战争带来的结构性坍塌,恰恰给了她们“激进一把”的机会。

2016年12月,叙利亚北部民主联邦制度(the Democratic Federal System of Northern Syria)建立,宪法《社会契约》也正式通过。

《社会契约》13次提到女性权利。例如,“妇女的自由、权利和性别平等应在社会中得到保障。”“对妇女的暴力、操纵和歧视应被视为犯罪,依法惩处。”“妇女组织和妇女的平等代表性,是司法领域及其机构活动的基础。与妇女有关的决定由女性司法系统处理。”妇女司法委员会将处理与妇女和家庭有关的所有问题和事务。”

战争之下,生存是第一要务,但教育的重建也刻不容缓。库尔德语和文学历史学院、女子学院、残疾人学校,一座座建立起来。

从此,包括广大女性在内的叙利亚库尔德人,终于有机会学习库尔德语、历史文学、民主国家和女性解放意识形态等,笛卡尔、柏拉图、尼采、马克思也都在哲学课程中。通过教育系统的重建,叙利亚库尔德人努力把社会建设在一个全新的道德基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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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rdish students attend class at a school in Qamishli, Syria


一切尚未结束……

“解放土地是不够的。”库尔德女战士们这样说。但未来的不确定依然笼罩着这片土地。

2018年1月,土耳其与叙利亚阿拉伯反对军合作,对库尔德武装军发起大规模军事行动,占领叙利亚西北部此前被库尔德人占据的282个城镇和村庄。直至今日,叙利亚北部的阿夫林州仍处于土耳其占领之下,他们也是叙利亚库尔德人目前的最大军事威胁。

此前在打击ISIS问题上与库尔德人站在统一战线的欧美国家,这四年也陷入集体沉默。毕竟,北约国家与土耳其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捆绑,而美国人也从未承诺保护库尔德人不受土耳其攻击。对于土耳其入侵阿夫林的行为,他们只是轻描淡写地批评了几句。

而对抗ISIS这边,也是余波不断。

2019年3月,库尔德军队将ISIS驱逐出叙利亚东部村庄巴古兹的最后一块领土。截至此时,在与ISIS的五年战争中,超过11000名库尔德男女战士被杀。

2022年1月,ISIS残余组织又对Hasakeh的Sanaa监狱发动重大袭击,该监狱关押了数千名ISIS武装分子。尽管没过几天,美军特种部队就成功围剿ISIS头目库莱希(Abu Ibrahim al-Hashimi al-Qurayshi),但ISIS依然存在,战斗仍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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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male members of the SDF deploy outside Ghwayran prison in Syria's northeastern city of Hasakeh on January 26, 2022


此刻,除了阿拉伯和库尔德人之间的历史怀疑、土耳其人的威胁、ISIS的对抗,摆在叙利亚库尔德人面前的,还有与阿萨德政府之间的政治僵局。或许,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在联合国决议的基础上达成协议。

“我们正尝试在沙漠中建一小片湖泊。”库尔德政治领导人Fauzia Yusuf曾经这样说,“这需要一些时间。因为在破坏过程中很难建立一些东西。”

传统世界总是在告诉女孩们,你应该怎么想,应该怎么做,不要要求太多。但在叙利亚东北部,这些年轻的库尔德女孩,明确地告诉世界她们想要什么。她们不仅知道如何保护自己,还会努力让不同社区的女孩都能学会坚强和独立,建立自己的价值和力量,哪怕前路依然艰险。

参考书目:
  1. Gayle Tzemach Lemmon “The Daughters of Kobani: A Story of Rebellion, Courage, and Justice”

  2. Michael Knapp, Anja Flach, Ercan Ayboğa “Revolution in Rojava: Democratic Autonomy and Women’s Liberation in Syrian Kurdistan”

  3. 澎湃思想市场《当键盘左翼进入战场:罗贾瓦如何重塑西方青年的激进政治观》




-To Be Continued-


文/Célès
图/源于互联网
本期编辑/朱璟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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