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西·努卡里/莱赫蒂库瓦/法新社/盖蒂

作者：菲利普斯·佩森·奥布莱恩

过去三年来，俄罗斯使用导弹和无人机定位并摧毁乌克兰的重要基础设施--发电厂、水坝和输电线路。无论弗拉基米尔-普京总统如何坚定地将其描述为 “特殊军事行动 ”的一部分，所有人都明白这些袭击是战争行为。然而，当俄罗斯把目标对准其他欧洲邻国时，西方国家却使用自己的委婉说法，避免直接承认普京的所作所为。

上个月，连接爱沙尼亚与欧盟和北约成员国芬兰的海底电力电缆 Estlink 2 突然被切断。欧盟最高外交政策官员对这一事件的描述有些干巴巴，并没有明确指责俄罗斯特工： 她说，这只是 “蓄意破坏我们的数字和能源基础设施的协调行动的一部分”。显然，与普京在乌克兰发动的全面入侵相比，切断一条输电线只是一种不那么公开的侵略形式。但共同点是，俄罗斯正在使用武力破坏一个公认国家的独立及其反击能力。

爱沙尼亚是前苏联加盟共和国，与俄罗斯接壤，急需保持不受莫斯科控制的电力和通信渠道。Estlink 2 号遭到破坏后不久，芬兰当局扣押了从俄罗斯圣彼得堡驶往埃及的 Eagle S 号油轮。这艘船在太平洋的库克群岛注册，很可能是俄罗斯所谓的 “影子舰队 ”的一部分--普京政权利用这批悬挂外国国旗的油轮出售俄罗斯石油，规避其入侵乌克兰后实施的国际经济制裁。

然而，“鹰 S ”号显然还有一个秘密的军事目的： 调查人员发现，船上装满了先进的监视设备，这些设备耗电巨大，以至于船上不时停电。芬兰当局的结论是，“鹰 S ”号将锚在波罗的海海床上拖行了 “数十公里”，试图破坏 Estlink 2 号线。然而，在这起事件以及欧洲大陆的其他事件中，欧洲官员似乎害怕承认正在发生的事情。多个国家的当局正在调查在货运航空公司保管下自燃或爆炸的包裹，也许是在为威胁许多大型飞机的更广泛行动做准备。破坏分子还将目标对准了欧洲其他一些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资产--弹药工厂、重要铁路线以及仓库和商场等民用基础设施。

调查人员认为，俄罗斯是这些袭击的幕后黑手。12 月，欧盟针对最近发生的破坏活动对某些俄罗斯个人和实体实施了制裁。不过，官方公告拒绝使用战争一词来描述莫斯科在乌克兰境外的活动。

相反，欧盟谴责俄罗斯的 “破坏稳定 ”和 “恶意行动”。不能将战争行为描述为战争行为是歪曲和否认国家支持的暴力这一主题的文化的一部分。几代人以来，政策制定者创造了许多冲突子类：冷战、警察行动、混合战争、网络战争。不同的委婉说法服务于不同的目的。普京更喜欢特别军事行动，因为他不想公开承认他正在对乌克兰人发动一场残酷的战争。欧洲许多人避免将俄罗斯在乌克兰境外的破坏活动描述为战争，因为他们宁愿不采取任何应对措施。

欧洲官员最好诚实地承认他们所面临的现实。普京入侵乌克兰只是这场看似日益全球化的战争中最显眼的一部分。上月底，一架阿塞拜疆客机在俄罗斯上空被击中，被迫降落在哈萨克斯坦。朝鲜军队被运送到数千英里之外的欧洲土地上作战和牺牲。欧洲各国政府在如何帮助乌克兰抵御俄罗斯入侵的问题上犹豫不决，也没有明确的战略来阻止或限制目前在其本土发生的破坏活动。承认俄罗斯正在从事战争行为并不会迫使欧盟或个别国家立即动用军事力量进行报复。但是，战争一词有一种集中注意力的方式--使用它可能会让欧洲领导人在无法依赖美国的情况下，更加谨慎地考虑如何保卫自己。

自 1991 年苏联解体以来，也可以说自 1945 年纳粹德国战败以来，民主欧洲一直倾向于认为战争是华盛顿要处理的问题，而不是需要自己领导的问题。欧洲国家可能会提供一些士兵和装备，但并不承担任何认真规划或制定战略的负担。这种松懈的态度再也站不住脚了。欧洲大陆的每一位领导人都必须明白，普京希望颠覆整个欧洲秩序，而美国不再是值得信赖的长期盟友。当选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公开蔑视欧洲的许多政府，似乎愿意放弃美国作为欧洲大陆保护者的角色。

尽管欧洲领导人在很大程度上拒绝考虑战争问题，但欧盟成员国和欧洲大陆上的其他民主国家仍然具备军事力量的所有先决条件。虽然美国、中国和许多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增长速度要快得多，但欧盟、英国和欧洲其他民主国家加在一起拥有约 5 亿人口，占世界 GDP 的约五分之一。欧盟成员国的军队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装备。普京的咄咄逼人和特朗普的无动于衷应该成为欧洲掌控自身防务的契机。实现这一目标的关键第一步是承认已经发生的事情： 称战争为战争。

菲利普斯·佩森·奥布莱恩是苏格兰圣安德鲁斯大学战略研究教授。他著有《战略家》一书： 丘吉尔、斯大林、罗斯福、墨索里尼和希特勒--战争如何造就了他们，以及他们如何造就了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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