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战两年之后，俄罗斯仍然面临着数量空前的经济制裁。俄罗斯已被排除在全球主要金融服务之外，其中央银行约2,600亿欧元的资产被冻结。

俄罗斯领空对大多数西方飞机关闭，西方港口对俄罗斯船只关闭。对购买或加工售价超过每桶60美元的俄罗斯石油（目前世界石油价格在80美元到100美元之间波动）的行为正式规定了上限。从理论上讲，西方国家向俄罗斯出售任何可用于军事用途的物品都是非法的。

制裁已经产生了一些效果。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数据，俄罗斯的国内生产总值比战前预测低了约7%。

尽管如此，俄罗斯的经济并没有崩溃。但它看起来确实非常不同，现在完全专注于乌克兰的长期战争，这甚至上推动了经济增长。

事实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计俄罗斯今年的国内生产总值将增长2.6%。这大大高于英国（0.6%）和欧盟（0.9%）。同样，俄罗斯的预算赤字（政府需要借贷的金额）有望保持在GDP的1%以下，而英国和欧盟分别为5.1%和2.8%。

这种相对弹性的原因之一是俄罗斯强大、独立的中央银行。自2022年以来，该央行已实施了大规模加息（目前为16%），以控制通货膨胀（仍高于7%）。

再加上政府实施的管制措施，使得俄罗斯出口商和许多仍在俄罗斯运营的外国公司几乎无法将资金带出俄罗斯。这些政策合在一起，通过保持卢布在俄罗斯境内的流动，帮助避免了卢布的全面崩溃。

俄罗斯企业还学会了规避制裁，石油上限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从理论上讲，超过上限的俄罗斯石油不得与西方交易，这将对俄罗斯的公共财政产生巨大影响。

但在实践中，由大量未投保船只组成的影子船队以及利用会计漏洞，规避了这一上限。在制裁国试图收紧规则的同时，俄罗斯的国库实际上已经被石油资金填满了。

许多国家还扮演中间人的角色赚了钱。据报道，土耳其、塞尔维亚、保加利亚和印度等国规避制裁，继续向俄罗斯出售商品。

据了解，这些产品通常包括微芯片或通信设备等军民两用产品，这些产品随后被俄罗斯军方使用。尽管最近做出了努力，但全面的域外贸易制裁制度，也就是禁止任何外国公司与俄罗斯进行贸易仍遥遥无期。

战争的财富

然而俄罗斯经济之所以能展现出异常的韧性，最引人关注的原因可能恰恰是战争本身。

长期以来，俄罗斯的经济结构缺乏多样性，严重依赖于石油和天然气等自然资源出口。俄罗斯政府当前的收入相对增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战争推动了能源价格的上升。

俄罗斯的公共开支水平达到了空前的高度，大约40%的政府预算被用于战争。预计到2023年，军费开支总额将达到国内生产总值的10%以上（英国为2.3%）。

泽连斯基总统在2024年2月的慕尼黑安全会议上寻求美国的支持。EPA-EFE/总统新闻处

军饷、弹药、坦克、飞机以及对死伤士兵的赔偿都成为了国内生产总值（GDP）的一部分。简而言之，对乌克兰的战争现已成为俄罗斯经济增长的主要驱动力。

这场战争对俄罗斯来说是个无法承受的负担。在被占领的乌克兰进行重建及维持安全的成本过高，孤立的俄罗斯最终只能成为依赖其大盟友的次要角色。

在俄罗斯国内基础设施崩溃和社会动荡日益严重的背景下，重建被占领地区的预计成本已变得极为巨大。

长期的僵局可能成为俄罗斯避免经济彻底崩溃的唯一出路。在将有限的工业资源转向专注于战争的努力之后，数十万人的战争伤亡和大规模的人才流失进一步加剧了劳动力短缺的问题，俄罗斯将面临寻找新方向的挑战。

在柏林墙倒塌35年后，与那些走向欧洲一体化道路的前苏联邻国，如爱沙尼亚、拉脱维亚、波兰和匈牙利相比，资源丰富的俄罗斯显然变得更加贫困。

俄罗斯政府缺乏结束战争、面对这一经济现实的动力。因此，它既不能承受战争的胜利，也无法承受战败的后果。现在，其经济完全致力于维持一场持续升级的长期冲突。

作者：雷诺·福卡特，兰卡斯特大学管理学院经济学高级讲师

文章信源：The Conversation（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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